看到人遠去,何梁去摸唐元查看情況。沒有感冒或發(fā)燒,只是喝酒引起的臉燒。
感覺到有手在自己身上亂蹭,唐元下意識掙扎,但這次,她卻一點也沒感到不適,反而有種莫名的安全感。這人的動作很輕柔,摸她碰她都小心翼翼,像是怕把她弄碎了似的。
“你…你干嘛啊……”
唐元雙眼像浸在水里一樣紅潤。何梁看到,心幾乎快揪成一團了,他拍了拍唐元臉頰,“醉得很兇嗎?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唐元半瞇著眼看他好一會兒,發(fā)出銀鈴般輕靈的笑聲,“是窮狗啊……”
“你怎么來了!你…你跟蹤我!”
完了,還是醉了。何梁皺眉,看到唐元現(xiàn)在的裝扮,吊帶裙露出的乳溝實在太多,眼神迷離但媚人,聲音更是酥酥的,他根本沒法想象今晚她一個人待在這里會怎么樣!
“今晚你在電話里跟我說了。”何梁脫下外套披到唐元身上,確認她全身都被遮得嚴嚴實實后,將她打橫抱起。剛才紅毛離去前的眼神太過挑釁,他覺得現(xiàn)在離開是個絕佳時機。
“胡說!”唐元雖然嘴上強硬,但一被抱起來,雙手就自然環(huán)到了他脖子上,“我…明明是跟喬喬打電話來著!喂,是不是你搶了她手機啊!”
她的臉蛋因酒精而紅彤彤,猜也猜得出來,一定是誤撥了他的號碼。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半個多小時前,他都在火車站準備檢票進站了,偏偏接到了她的電話。
自從上次倆人在樓梯口鬧過不愉快后,她就再沒主動理過他了。看到她的來電,他開心得都快跳起來了。不過,在聽到她第一句含糊不清的話語后,他十分確認,她需要他,于是,退了車票,回去放了行李,騎著自行車就趕了過來。
二人在眨眼間來到酒吧門口。何梁抱著唐元等出租,夜風有些涼,他時不時低下頭看她衣服是否蓋好。
“要…要干嘛啊……”
“坐車。”
車?唐元腦子暈乎乎,隨便四處看看。臺階下那輛熟悉的捷安特立馬抓住了她眼球。
“車在那兒啊!”唐元伸手去指,“哈哈哈,你怎么回事兒啊,眼神還沒我好。”
“不是……”何梁趕緊否認。廢話,現(xiàn)在這么冷,他怎么舍得讓唐元坐自行車,身上再沒錢也得省出來給她打車。
“嗚嗚……”出人意料的是,唐元聽到竟開始嗚咽起來,埋在他胸口哭了好一會兒后,可憐巴巴說,“我就想坐自行車。”
啊?!
何梁驚地嘴巴差點沒掉下來,他彎身伏到她耳邊,“現(xiàn)在涼,會感冒的。”
“連你也不聽我的……”唐元哭得更委屈,在他身上亂動著就要下來。
何梁趕忙把手一收,“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自行車就自行車,寶貝。”
“哼!”唐元這才罷休,乖乖躺回了他臂彎。
何梁這下犯了難。他走到車前,將唐元放到車前橫杠上側坐著,把這件唯一可稱寬大的黑色棉服在她身上系緊。
“冷不冷?”他問著她,自己卻打了好幾個寒顫。
“不冷不冷,你快上來啊!”唐元熱切地回應他,“我好想這樣坐車啊!就像…像上次一樣……”
聽到這里,何梁忽然感到無限熱流到胸腔,心臟撲撲跳著,就快竄出胸口了。原來…上次帶她去醫(yī)院,她潛意識里記得那么清楚。
感動又心疼。究竟是因為什么,讓他當時不過是本能的關心,能被她記這么久?
“好。”他的話里帶著淚意,一下竄上車,只覺身體熱量無窮,“抱緊我。”
十二月的城市深夜,少年帶著女孩迎著風,穿過星羅棋布的馬路,經過一個又一個十字街口,五彩霓燈在他們身上變幻。
唐元抱著何梁的腰,仰頭看著灰藍的云層、橘黑的夜空,還聽得到輪胎在柏油路面打圈的聲音。何梁技術一流,讓她幾乎感受不到任何磕磕絆絆,兩人這樣輕快騎行著,就像夜里兩只自由的鳥。唐元再度循著回憶唱出青春舞曲。
“太陽下山明早依舊爬上來
花兒謝了明年還是一樣的開
美麗小鳥一去無影蹤
我的青春小鳥一樣不回來”
……
“怎么了?”何梁聽到聲音低頭問道。
唐元唱著,腦子里閃回了酒吧的生日party,以及,舒玉17歲的生日蛋糕。
“今天…今天我生日!”她的聲音被狂風吹得破碎。
何梁有些懵,眉心一緊,“生日?”
“嗯!”
“滿…十…十八嗎?”
“不,是滿十七!”
唐元的聲音過于肯定,何梁干脆停了下來。
“我…我今天十七歲了……”她一邊說,一邊對他嚴肅的面孔嘿嘿笑著。眼神清澈如水,鼻尖還有些發(fā)紅,也不知是凍的還是哭的。
什么都不必說了。這是何梁的第一反應。一看到她的表情,他只能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