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南市的春天依舊透著寒意,薄云覆住天際,遮不住連綿雪山在遠處連成一線的蒼白輪廓。
林靜雅拖著行李箱,從藏南市的長途車站緩步走出,鼻尖感受到高原特有的稀薄氣流,她不禁深吸了一口,卻因胸口的隱隱悶痛而停住了腳步。
車站外是一條寬敞卻顯得有些荒涼的街道,地上滿是深褐色的石板路。街道兩旁的建筑低矮古樸,墻上涂滿了艷麗的藏紅、純白和亮藍,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顏色變得柔和而滄桑。偶有幾只藏獒臥在門口,慵懶地曬著太陽,眼神里透著對過往行人的淡然。
林靜雅站在路邊稍作停頓,將圍巾緊了緊,馬丁靴踩在石板路上。心頭的疑惑和忐忑如同無形的潮水在涌動,但她始終讓自己的步伐保持平穩。她低頭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地址:藏南市阿澤鎮,白鶴街47號。
一路上,阿澤鎮的風土人情讓她感到新奇。道路兩側是獨具特色的藏式建筑,房屋的屋頂用石板覆蓋,窗框和門廊上繪滿了花紋復雜的彩色裝飾。門前掛著經幡和風鈴,微風拂過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街邊的小攤上擺滿了當地特有的商品:手工編織的披肩、雕刻精美的木碗、散發著淡淡草香的藏紅花。一個穿著藏袍的老嫗正在整理攤位,雙手靈巧地將彩線織進半成品的布匹里,她抬頭看了林靜雅一眼,臉上露出親切的笑容。
“小姑娘,來看看嗎?剛織好的披肩,春天圍著最好了。”老嫗用帶著濃厚方言的普通話招呼她。
林靜雅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禮貌地拒絕:“謝謝,我還有事,可能趕時間。”
老嫗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繼續低頭忙碌。
林靜雅繼續向前走,呼吸間卻感到微微的胸悶和疲憊。頭部開始傳來輕微的鈍痛感,額頭也隱隱冒出細汗。她停下來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心想:是高原反應嗎?這里的空氣果然與城市不同。
身旁有一處小小的茶館,門前掛著一塊手繪招牌,上面寫著“甜茶藏館”幾個字。透過窗戶,她看到幾位藏族青年正圍坐在一起聊天,桌上擺著幾杯盛滿酥油茶的陶瓷碗,茶香伴著歡聲笑語飄散出來。
她有些猶豫,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但隨即又邁了出去。
走出集市后,視野豁然開朗。阿澤鎮的街道向遠處延伸,兩側逐漸被低矮的樹林所包圍。抬頭望去,遠處連綿的雪山在陽光下閃爍著圣潔的光輝。藍得純粹的天空與白色的山巔交相輝映,
按照紙條上的指引,林靜雅終于來到了白鶴街。這是一條稍顯偏僻的小路,兩側的房屋明顯更為陳舊,甚至有幾處已經坍塌成了廢墟。這里顯得安靜許多,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她低頭看著紙條,又確認了一遍地址:47號。
抬起頭,目標出現在她的視線中——一棟古老的二層小樓。樓體的墻面已經斑駁,深色的木門因歲月的侵蝕而布滿了裂紋。門框上掛著一串風鈴,鈴鐺銹跡斑斑,卻在微風中發出細微的聲響,在迎接她的到來。
藏南的太陽已經升至高空,空氣中帶著微微的暖意。林靜雅站在白鶴街47號的門前,低頭再一次看了看手中的紙條,又抬頭確認了一遍門上的牌號。斑駁的油漆幾乎掩蓋了數字的輪廓,但依稀還能辨認出“47”的痕跡。
她轉頭環顧四周,街上沒有幾個人,偶爾有三三兩兩的藏族居民經過,他們微笑著點頭問候,話語中帶著淳樸的關懷:“姑娘,這里就是白鶴街47號,沒錯。”
林靜雅微微頷首,輕聲道謝,隨后拖著行李箱沿著門口的窄樓梯上到二樓。每一步踩在樓梯上的木板都發出輕微的“吱呀”聲。樓道里光線昏暗,墻壁上的白漆已經剝落,露出底下的泥灰。
到達二樓后,她站在房門前。門的材質是老式的木門,表面布滿了細密的裂紋,邊緣的鐵飾品銹跡斑斑,但被擦得干凈。門鎖是老舊的機械鎖,掛著一塊小小的銅牌,上面刻著數字“2”。
林靜雅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那是千思瑤交給她的,她臨走前拍著她的手神秘兮兮地說:“用這個,你會找到你想見的人。”她拿著鑰匙的手微微顫抖,深吸了一口氣,將鑰匙插入鎖孔,輕輕一轉,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咔噠”,門鎖打開了。
她推開門,門軸發出低沉的“吱呀”聲,伴隨著一股溫暖的空氣撲面而來,和她無比熟悉的味道。
房間里的空氣帶著一種溫暖的木頭香氣,夾雜著幾分淡淡的陽光味道。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房間不大,但布置得整潔溫馨。靠墻擺著一張簡單的灰色布藝沙發,旁邊是一張低矮的木茶幾,上面擺放著一盞暖黃色的臺燈。窗臺上有一盆長勢良好的綠蘿,葉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墻上的時鐘發出輕微的“滴答”聲,無時無刻在提醒這個空間里時間的流逝。靠近廚房的一側傳來些許生活的氣息,洗碗池里整齊地擺放著晾干的碗筷,柜子上方懸掛著幾只杯子。
林靜雅站在門口,環顧了一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