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廳的水晶吊燈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光線灑在拋光得近乎無暇的大理石地面上,猶如碎金鋪灑,折射出冷冽的光影。
路過的賓客腳步輕緩,或低聲交談,或側目觀望,目光無一不被大廳中央這位緩緩走來的女子吸引。
林靜雅邁著平穩的步伐,銀色高跟鞋輕點地面,黑色長裙的裙擺在她行走間輕輕搖曳,似一縷深沉的波浪,無聲卻奪目。
她察覺到那些或驚艷、或好奇的視線,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恢復一貫的清冷,目光筆直地落在大廳另一端。
安迪緊隨其后,目光游移在四周。任何靠近的目光都被他精準攔截,步伐既貼近又保持著適當距離。
大廳中央,一根雕飾繁復的柱子旁,江汜略顯隨意地倚靠著。
他身著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白襯衫的領口微敞,未打領帶,顯得既不羈又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他低頭注視手機,指尖緩慢滑動。
高跟鞋的聲音清晰地回蕩,他抬起頭,視線落在林靜雅身上。動作頓住,臉上的漫不經心被一抹短暫的驚艷所替代。
目光從她的臉龐滑落至肩膀,再到腰線與裙擺,眼中流露出幾分復雜的情緒。他迅速收斂了視線,換上了慣常的淺笑。
“怎么不去接你的未婚妻?”林靜雅走到他面前,語調不疾不徐,尾音透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江汜唇角微揚,笑容中夾雜著幾分勉強。
他抬手撓了撓后腦勺,掩飾了一瞬的尷尬:“她已經到舞會現場了。我沒什么事,就來接你。”
林靜雅垂眸,嘴角似笑非笑:“我可不會跳舞。”
江汜輕咳一聲,勉強地接道:“沒事,去湊湊熱鬧也是好的。”
林靜雅抬眸,語氣中多了一絲淡淡的質問:“你算到了,我會去?萬一我不去怎么辦?”
他的笑容稍有凝滯,沉默幾秒后,才低聲開口:“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說罷,他轉身從身旁侍從手中接過一件嶄新的黑色大衣。
外套質地柔軟,似覆上一層隱約的光澤,袖口與衣領處的手工縫線精致細膩,他雙手將大衣展開,動作緩慢而自然,將衣服遞到林靜雅面前。
“穿上吧,外面還是有些冷的。”
林靜雅垂眸看了大衣一眼,指尖輕觸衣料,感受著細膩的觸感。
她抬頭瞥了江汜一眼,沒有說話,將大衣披在肩上。柔滑的衣料襯得她的膚色愈發白皙,整個人似罩上了一層冷冽的光輝。
大廳內,賓客依舊來往不絕,偶爾有目光不經意地掃向他們,但很快便被身邊安保的目光嚇退。
江汜轉過身,朝大門方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林靜雅隨他前行。
兩人一前一后走向門外,空氣中仿佛凝聚著未曾說出口的情緒。
賓利汽車平穩行駛在皚皚白雪覆蓋的公路上,車輪碾過薄雪,留下綿延而清晰的印痕。路邊的樹木層層迭迭,枝椏上壓滿雪霜,像披著沉寂的銀白外衣,在暗夜中安靜佇立。路燈的微光穿過厚重的雪簾,氤氳成柔和的光暈,映襯著整個冬夜的靜謐與空靈。
車內,溫暖的氣息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林靜雅坐在后座,目光落在窗外,那漫天的飛雪正隨風起舞,似是不知疲倦的銀蝶翻飛。
窗外景色緩緩變化。公路兩旁逐漸退去寂靜的林木,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籬墻與錯落的路標。
在寒夜的掩映下,隱約可見幾處燈光零星閃爍。
汽車駛過一座小橋,橋下的河面凝成了厚厚的冰層,幾只麻雀停在橋欄上,抖動羽翼,啄食雪中的殘粒。
莊園漸漸顯露輪廓,遠處高大的鐵藝門靜靜佇立,門框上的雕花紋路被白雪覆蓋,隱隱透露著古典的厚重。
鐵門開啟,一條被修剪整齊的冬青樹環繞的小道蜿蜒向前,兩旁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輝。
車輪輾過鋪滿細雪的石磚路面,發出微弱的沙沙聲,伴隨而來的,是燈光灑在莊園建筑上的投影,輪廓清晰可見。
林靜雅收回目光,輕抬下巴,余光掃過窗外的燈影。手指微微調整肩上的大衣下擺,將披肩理順后,向后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
汽車內一片靜謐,唯有雪光映射進來的光輝,與她耳環上的珍珠光澤交相輝映。
車速逐漸放緩,駕駛員轉動方向盤,車輛優雅地停在紅毯盡頭。
車頭燈點亮前方的積雪,光芒將臺階上的腳印映襯得清晰可見。臺階盡頭的莊園建筑燈火通明,拱門與尖塔在光影中交錯著肅穆與瑰麗的氛圍。
司機拉開車門時,一股清冷的寒意撲面而來。
雪夜中涌動的風聲似乎比燈光更急迫,吹動她耳邊松挽的幾縷發絲。
司機撐起一把黑色長傘,微微欠身,將傘穩穩地舉在她的頭頂。
“到了,林靜雅小姐。”
林靜雅緩緩抬眸,雪光映在她的臉上,肌膚細膩如瓷。
她伸手扶住車門,纖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