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雖然明白是在做夢,可也是現實中發生過的事,導致他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半年之前的元宵節,他帶著南歡回了一趟家,見了他的父母。原本他不想那么急的,架不住老媽一直催婚,只能先帶著對象回去讓他們見見,好堵住他們的嘴。
本以為他們兩人在家里露個面吃個飯催婚這事也就過去了,沒想到江母卻突然發起瘋要逼婚,說什么半年之內非得把歡歡這好姑娘給娶了不可。
江予無語地直撓頭,沉默半響,想著父母年紀是大了,不跟他們吵,在心里組織了半天語言才來了句:“還年輕呢,先不急。”
“不急?”江母忽然拔高嗓子:“再不急到時候她跟別人了你可別哭。”
“怎么可能?”江予只覺得好笑,下意識地伸手想將身后的站著的女人拉過來,“歡歡這輩子就跟著我過了,怎么會再跟著別人……”
可手往后伸了半天,沒有回應,女人沒有回牽住她的手。
再度回頭時,身后早已沒了人。
遠遠地,家門口不遠處的一處寬闊草地上正有人舉辦著婚禮。
新娘穿著潔白的婚紗,由新郎扶著進入婚禮大廳。
而江予卻愣在原地,面上表情萬分驚愕。
他沒有看錯,那站在遠處一臉高興的與新郎說著話的新娘,是南歡。
她身旁站著的新郎……不是他。
他僵直著身軀,還未等大腦有什么反應,身體突然就猛地動了起來,想要阻止這一場婚禮的進行,可突然間,手機鈴聲像是過節時期的吵鬧的爆竹一般炸裂在耳邊。
他突然就醒了。
伴隨著太陽穴時不時泛起的一股劇痛,江予瞇著眼睛,手支著腦袋,另一只手摸索著手機把鬧鐘給關掉。
“什么玩意兒啊?亂七八糟的吵死人,你這鬧鐘能不能弄個正常一點的?”
房間里突然有另一道聲音響起,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江予現在腦子還是昏的,勉強睜開眼看時,只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人,面容都看不清。
不過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仔細想了十幾秒,才不確定地說出一個名字:“鄭彥湫?”
鄭彥湫走上前來,“不然還能有誰?”
江予長嘆了一口氣,道:“怎么想著來找我了?”
鄭彥湫是他的高中同學,大學時期因為在同一個城市上學一直斷斷續續地有聯系,只可惜學的專業、不同工作的地方不一樣。之前學生的時候還能經常聚聚,后來成為了社會的奴隸之后就沒怎么見過幾次面了。
就算是見面也是提前約好,他可不記得這幾天跟他有什么聯系。
“電話。”
“啊?”江予一臉懵逼,“我昨天晚上給你打了電話?”
腦海里遺忘的意識逐漸回籠,他昨晚喝醉之后的確是給人打了電話,可是他記得明明是那個人……
“南歡給我打的,說你喝多了,神志不清,讓我幫忙照顧你,”說到此處,鄭彥湫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你們倆分手了?”
房間里是長久的沉寂,半晌過后,江予才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鄭彥湫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來遞給江予,隨后又給自己點了一根,道:“我看你們這一年關系挺好的啊,都不像我跟小米經常吵架分分合合,怎么突然就掰了?”
不知是想到什么事,他抬起腿隔著被子踹了江予一腳,“我說該不會是你對不起人家姑娘擱外面去嫖被她逮住了了吧?”
江予拿著床邊的枕頭往鄭彥湫身上砸:“去你媽的!”
“那咋就分了?”鄭彥湫重新把枕頭撿起來放回床上,“我看南歡也不是像小米一樣無理取鬧的人啊,怎么突然就便這樣了?”
男人垂下眼眸,沉默不語,腦海里回想著過往的一幕幕,再到最后分手時女人決絕的話語,只覺得自己像個傻子,無端被別人看了場笑話。
這一個月來,每一個知道他們倆分手的人都要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本以為你們倆就是天作之合呢,怎么就突然……”
“之前多羨慕你談了個好女孩兒,可現在……”
“本來份子錢都準備好了……”
是她把他給丟棄了,還是他把她給丟棄了,現在已經理不清。
江予拿起柜子旁的打火機把煙點起,也不管此時剛醒有沒有刷牙。
他本來是沒有煙癮的,可自從工作之后被社會上的無形壓力壓得抬不起頭,處處活在壓抑之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染上的這癮。
“她想在半年內結婚,我不是很想,就分了。“
鄭彥湫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看著江予,一臉不可置信,“哈?不是吧你們倆?就因為這?”
江予吐了口煙,“就因為這。”
“我看你這也老大不小了,結個婚又怎么了?又不會要你命,你都不知道這年頭找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