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緩緩打開,洞穴內雖然點了燈,但還是有些昏暗,再加上隔的距離有些遠,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面容。江予只聽那人的腳步聲,就知道不是清風,此人呼吸緊促,步伐凌亂,不像清風那般讓人看不清,也琢磨不透,似乎是誤入此地的什么人。但在這種地方,又怎么可能會誤入。“小米?”只聽那人輕輕喚了一聲,帶著緊張顫抖的聲線,只剛開口,就消逝在空中。那人慢慢走近,只見是一個清秀少年的模樣,穿著道袍,身上有些灰,頭發也有些凌亂,不像一個道士的樣子。見來的人沒有什么威脅,江予和南歡雙雙松了口氣,但小米卻神色緊張了起來:“鄭彥湫?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聽到小米喚他,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他慌慌張張地跑到關押著小米的籠子前,手里不知道從哪拿來的一把鑰匙,哆哆嗦嗦地開鎖。因為緊張,小道士的額頭和手心不斷冒出汗來,但是手上動作沒停,還磕磕巴巴道:“我現在放你走,趕緊……趕緊……”南歡看著面前的景象有一瞬間的懵,心想小米是什么時候與這小道士認識的,她竟然不知道,這分明是個生面孔啊……“你這是做什么?”小米看著鄭彥湫所舉有些激動,“別管我,我的內丹早就被那賊人拿去了,你要是被他們發現了,肯定也沒好果子吃。”鄭彥湫卻置若罔聞,只是道:“我聽他們說……再過幾個時辰掌門就要把你給煉化了,我舍不得……內丹沒了可以再修。趁掌門此時正在打坐,現在是放你出去的唯一機會……”“道友可否也將關押著我的籠子打開?”江予突然說話。鄭彥湫嚇了一跳,原本這里關押著的妖怪這兩夜之間基本上已經被屠戮大半,昨夜半夜來給小米送水時就只有幾個還勉強活著了,怎么今日又抓來了兩個?且剛才只顧著小米沒顧及周圍,現在仔細一看,那人竟然也穿著道袍,藍色道袍上花紋樣式繁復,卻又透露著一絲令人不敢靠近的威嚴。他前幾日才在遠處瞧見過。是那位掌門特地請來的法力高深的道友,當時他站在遠處,只是抱著木柴稍微看了一眼,就覺得以后想要成為的道士就是莫過于如此吧。聽聞其他吃飯的道友所說,掌門請來的道友只是一掌就把那身上的結界給破開,甚至都沒用五成的功力,定是一個修為極高的人。想不到現在他也被關押在此。掌門竟然做絕到這種地步?鄭彥湫一陣手忙腳亂幫小米把籠子打開之后,又拿著鑰匙過來給江予開鎖。“南門那邊沒有人看守,你們趕緊走!”除了從大殿中央前入這個密道,還有另一條小徑是通往后山的,鄭彥湫帶著幾人悄悄繞過假山,“這兩天道觀里的人都被掌門給……看管得就松了些。”說到這里,鄭彥湫有些害怕,不再接著說下去,反而回過頭對江予與南歡道:“趕緊跑,跑的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你們不是掌門的對手。”小米因為被關押多日,身上早就沒了力氣,法力也盡失,此時被鄭彥湫背著,有氣無力道:“我們去哪?”“先回山上吧,”南歡焦急道:“畢竟你現在的傷太重了,得讓樹爺爺看看。”江予卻回頭望了眼大殿的方向,幽深的瞳孔中帶著復雜的情緒,不過很快就沉寂下來,似乎是有了應對之策。“道士?”南歡扯了扯他的衣袖,看他神色有異,輕聲問:“怎么了?”“你們先走,我殿后。”他道。
小狐貍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卻也知道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幫不了多少忙,糾結半天,只說了句:“道士,你小心。”“嗯,”江予對她笑了笑,輕聲道:“去廟里藏好,等我回來。”……南歡沒想到這么容易就跟著鄭彥湫混出了道觀,他方才所說的那條路就是早些時小青帶她來的那一條,所以剛出道觀不久,就看見遠處的一直焦急等待著的小青。“你們可算出來了……”小青一直守在外面,臉上滿是擔憂,都快要等的沒希望的時候才看見不遠處幾人慌張過來,為首的人正是南歡。復又看見鄭彥湫背上背著的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小米,又覺得心突突的疼:“小米!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小米輕輕扯了扯嘴角,原本想對小青笑笑不讓她那么擔心的,可她實在是有些沒力氣了,只能虛弱道:“還不是被那些臭道士弄的……先走吧,這地方不能久留。”“好。”南歡又回頭看了眼那幽深的道觀,不待她怎么擔憂那道士,便轉頭慌忙下山。江予進入大殿時里面空無一人,但那股濃郁的詭異氣息仍是環繞在此,甚至抬頭仔細看時,頭上的琉璃燈中似有黑氣浮動。他伸手用法力取回自己原本遺落在此的劍,緊握手中,已是起勢備戰的姿勢。“大膽魔物,還不快速速現身!”只聽他冷呵一聲,揮舞兩下手中劍,幾道劍氣直接向前劈去。那空氣中懸浮著的黑氣竟然快速閃開,隨后又擁作一團,凝聚成一個看不清人臉的模糊實體。“呵呵呵呵……”黑氣里傳來一陣令人瘆寒作嘔的冷笑,伴隨著那冷笑聲,那濃濃黑氣里緩緩走出一個白發老人,他面目蒼白,臉上皺紋繁多,眼白發黑,冒著駭人的紅光:“想不到竟然被一區區凡人看了出來,可見短短二十幾載,修為真是不一般……”江予見此情形,只覺自己料想的果然不錯。清風哪里修煉的是什么妖道,分明就是墜了魔窟。之前與他打斗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黑氣以及中央大殿那股能夠助他增長修為的濃郁的氣息,是魔氣。自從千年前的神魔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