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車開出去一段時間,她后知后覺地問。時間不算很晚,但青市的冬天,夜色總是來得快些。車里開了暖氣,外面開始下雪,她想起高叁那年,奶奶去世那天,池以恒來找她。“去學(xué)校看看,好嗎。”青市一中,畢業(yè)后她沒再回去過。回去過一次的,她想,那天她打算告白,等了池以恒很久,他都沒來。信息不回,電話不接,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你去哪兒了。”“出國了。”“嗯。”猜到了,大少爺怎么會參加高考呢,大少爺怎么會在國內(nèi)念書呢。她有些氣悶地想,大少爺怎么會喜歡她呢。不想去學(xué)校。她在那里等池以恒,等到天黑,在那里埋葬了她整個青春。她不想回到那里。“你想去哪里。”車速減慢,大少爺沒有因為她突然的硬邦邦的否定而氣惱,很好脾氣地問她。外面有些下雪,她想,一直呆在車里。想他抱抱她。想把他睡了。“我想回去了。”岑海清在青市買了房——她爸媽和她一起湊的首付,她工作不在青市,過來參加婚禮也不可能住弟弟家里,她定了酒店。下車的時候池以恒沒和她交換聯(lián)系方式,她走進酒店,池以恒追了上來。“還有事嗎。”
她其實很慌,但又很期待。池以恒看了看電梯樓層:“我送你上去。”“·······”他還挺理所當然的樣子,顯得她腦袋里有些過于黃暴了。送女孩子回酒店,看上去挺輕車熟路的,不知道這些年在國外,過的是什么神仙日子。她在心里編排給池以恒定罪,逼視他的少爺做派,水性楊花,不守男德!池以恒可能沒住過這種快捷酒店,但他表現(xiàn)得很正常,把岑冬青送到房間門口,問她:“不請我進去坐坐?”呵呵,暴露了吧!大少爺根本不知道快捷酒店房間沒沙發(fā)!她住的房型,進門就是床!還想上她的床,沒門!岑冬青憤憤地想,但凡他開個價包養(yǎng)她,她都答應(yīng)了,想白嫖,沒門!“沒地方坐。”她用門卡刷開門,給池以恒看了一眼平民住的小屋子。池以恒顯然停頓了兩秒:“我有話想和你說。”斟酌著提議:“去我那兒?”并把她拒絕的話堵在了嘴里:“我進去站著說也行。”岑冬青嘴硬心軟,也不可能真讓他站著,又把門關(guān)上,跟他回到車里。池以恒的心跳飆到了一百八,他緊張地吞了口水,岑冬青愿意跟他回去——他禽獸得他自己都覺得不安全。岑冬青沒想到有一天她還能回來這里,高中時她在這里住過一個暑假。陳列擺設(shè)和她當初離開時沒什么區(qū)別,好像門一推開,她穿越回了那年夏天。池以恒給她倒了水,向她解釋了不告而別的原因。那天很突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