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她一副不會水的樣子,甚至想池以恒就這么一直抱著她。如果她趁人之危低頭親一下池以恒,池以恒會不會把她丟進水里。她給池以恒做跟班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給池以恒送過情書禮物。池以恒總是毫不在意地丟掉,還警告她以后別再替他收。可是幫池以恒丟垃圾有錢賺,她不能和錢過不去。她的pi股觸到了冷硬光滑的瓷磚,才發現池以恒把她托舉到了岸上,她夾緊了腿以免被發現異樣。池以恒在她身邊胳膊一撐上了岸,抽過浴巾把她包了一圈兒。又拿了條浴巾把自己腰下圍好。臉色有些不快地看著她,抓著浴巾把她拎了回去。那個夏天是肆意的,快樂的,單純的,是多少年之后回想起來都會唇角上揚的時光。高二那年月全食,大少爺要看,翹了晚自習跑去天臺。她作為小跟班只能跟著去,大少爺答應給她500翹課費,據說是因為少爺想找個人給他拎包。拎包這種事她都很習慣了,少爺打籃球的時候也命令她抱著他的外套站在球場邊等著。每次有100塊。等月全食的時候有點無聊,她用眼睛的余光偷瞄大少爺。大少爺真的帥,之前染的黃毛已經被他剃了,平頭很利落,干凈的衣領妥帖地翻在脖頸邊,少爺脖子真長。想親。她有時會擔心自己成為小說里男主追求女主的工具人,像這樣的月全食,她會擔心大少爺其實策劃了一個表白,她的作用是見證大少爺和他真命天女的愛情。不過這種擔心好像有點多余。大少爺最喜歡的是eva,第二喜歡的是高達。岑冬青不明白eva和高達有什么區別,大少爺給她講了很久,聽上去無比科學,可她沒在聽,她看著大少爺的嘴巴想這樣的嘴唇親上去會不會是甜的。“你不怕黑了?”大少爺有點疑惑地看著她。啊,嘖——
她想起來她還有個怕黑的人設。她當然不怕黑,農村天黑了沒路燈,黑黢黢的看不見人。家里也舍不得開燈,少過煤油燈點過蠟燭,想想都是中式恐怖片標配,有時一陣風火滅了,漆黑一片好像鬼吹了口氣。所以岑冬青自來膽子大,不大也沒辦法。她和岑海清互相裝鬼嚇對方,也是小時候的常備項目。至于怕黑這件事,是因為高二的時候上物理課做實驗,老師總是關燈做。她又對大少爺有些覬覦,假裝害怕,想占點便宜。大少爺非常單純,出于做大哥的義氣,很關照她。一開始給她扯一下衣服袖子,后來給她得寸進尺抓到了手。所以每次燈關了之后,她就會驚慌失措地抓住池以恒的手。池以恒的手很大,手指修長勻稱,她忍著笑假裝怕得發抖。握著池以恒的手好像那個逼良為娼的惡霸,調息良家婦女的流氓。忘了——她找補了一下:“怕啊,這不是有路燈嗎。”池以恒看了一眼遠處的路燈,昏黃的燈光將路燈的影子拉得很長。岑冬青又假裝害怕地拉住了他的衣擺:“這樣看那個路燈的影子很嚇人。”池以恒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她膽子小。他很慷慨地伸出手,掌心朝上:“借你。”大少爺不收錢這點最好,不像她,做什么都要錢。大少爺手可以白借給她抓。便宜不占白不占,更何況不要錢的便宜。她立刻握住了大少爺的手,假裝害怕地靠近了他。大少爺手好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