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元鶴盯著她看了一會,鳳眼微瞇,伸出手指,使了些勁兒地捏住黎霏琳的下巴,喝光白己杯中的飲品,強硬地吻上去。
牙關被焦急的撬開,甜蜜的津液混合著乳液一齊被渡進口中。
她有些喘不過氣。
心也是。
她討厭那種質疑的眼神。
好似毒蛇伺機而動,身形隱匿在草叢里。
她也討厭尹元鶴一邊質疑一邊那么條分縷析的探查自己,卻幾乎不告訴自己關于她——她甚至都不知道尹元鶴不能飲酒的原因。
她哪配得上她最引以為傲的“忠心”?
不過是自我感動罷了。
自我感動的尹元鶴,自我感動的黎霏琳。
在一片泥濘里,怎談不染?
想到這,她有些偏激地推開這人,剎那間忽得想起之前那日劉樅和她會面,也是突然這般陰晴不定,眼底流露出令她陌生的陰翳。暴戾。
“大人在氣什么?”尹元鶴的眼睛又變得有些傷心起來了,眼角又紅紅的,抿著唇,故意似的將領子弄亂些,露出胸乳上被自己又親又嘬弄出的紅痕。
黎霏琳又開始忍不住的心軟。
明明似乎是大人無理取鬧。
她發覺尹元鶴的性格越發難測,以前那個克制得體的大人在一點一點被蠶食。鬼魅般的怪異感漸漸開始吞噬她。
她拉過她的手,將臉貼上來:“你在避著我?!?
“是大人先瞞我?!币琅f是躲開她的視線。
尹元鶴目光沉了沉,張了張嘴,正想開口。卻聽見外頭有個下人喚著:“黎妃,皇上喚您過去……”
黎那琳將手從那人手里掙開:“有什么急事?”
”他受了傷,讓您過去見他?!?
她嘴上應著,出于逃避和冷靜的心理,以及那么一點點被“玩弄”欺騙不爽,同往前一樣的小小忤逆開始作祟,于是轉身穿上衣服,就想離開。
沒去看尹元鶴的神情,袖子卻被人緊緊?。骸澳闵岬脪佅挛易撸俊?
“他受了傷。而我,是她的妃子?!?
從始讓她去勾引,獲得信任的人是尹元鶴,為了大業甘原犧牲她的人也是尹元鶴。
她明知尹元鶴一開始就知道這條路,是能算到她會犧牲色相的,就算不是床第之歡。
雖然她心甘情愿,只要是尹元鶴。
她不愿不順她的意,只是……
尹元鶴越來越像左寰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左寰,一腔熱血的左寰,藏不住心事的,左寰。
尹元鶴已經犧牲了這么多了,她要做的,該做的,已做的,不能因為自己,因為一些妨礙她的情感,而白白的葬送。
即使是要她狠心割舍,要她那么殘忍的如同親手扼殺自己的心一樣,去殺死那一些她終于發現了蹤跡的東西。
“大人清醒點吧。”
……
長久的沉默,下人又問了一遍,話還未畢,就見面前的女人掏出匕首,狠狠地對著自己的手掌刺下去。
“唰?!卑橹怃J物釘入木質桌面的悶響,甜香的血液從手掌下蔓延出來。
“這樣呢……我也受傷了,”尹元鶴督了一眼她,嘴唇發白,喃喃道,“你不要走,好不好?
“尹元鶴……?”面前人怔怔地望著她,桃花眼因失措而睜大。
心臟跳得好快,矛盾,躊躇,驚喜,一起爆碎開來了。
下人又喊了一遍。
黎霏琳最終沒再看她,最終還是掀開門簾走了。
……
“……我。”她嘆了一口氣,看見有些血又干涸起來,暗紅色的血合洇入桌面的縫隙,延伸開,無窮,無盡。
血腥味又蔓延開來。
她走時帶進來一陣冷風,吸進肺里,太冷太冷,嗆的尹元鶴難受,抿著唇強忍著,狼狽的從嗓子眼里擠出幾聲干澀的咳嗽,而后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