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望俟,難以揣測的女人。
青瀧抬眼看了看窗外,外頭的女人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也抬起頭來看她一眼。冬天的早晨,陽光穿過她白色的頭發,鍍得她的眉目都帶著些漂亮的顏色。
回過神來,她才發現筆尖因為擱置的時間太久,滴下一滴黑色的墨,在白色的宣紙上染開。
她匆匆移開視線,想起近些日子這妖,所作所為都叫她看不透。尹望俟每日除了以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粘著她,剩下的時間就是一個人站在山荼觀的塔樓上遠眺。
相處的時間越久,她便越覺得這女人,像燙手的山芋。
正想著,卻突然聽到門被人輕輕嘎噠一聲推開。
“道長可忙?”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抬頭,對上女人放肆的笑容,淡淡開口:“不閑,不空。”
“我替道長解憂。”
青瀧深長地瞧了她一眼,用細長的指點了點書頁,挑了挑眉:這女人就是她的憂吧。
“你替我讀?替我看?”
她吧筆擱下,抬起眸子,有些好笑的看那妖,卻見她略略收斂了些笑意,還是不太正經的靠過來。
“道長可知…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她皺了皺眉,到底還是不愿那么無情和掃興。
“和姑娘一起去哪?”
“看戲。”
……
下了山,青瀧才有股深深的被哄騙的感覺。
看戲,卻要穿男裝,卻要束起胸來,要有些違和的拿一把扇子。
“真是看戲?”
“如假包換。尹望俟側頭勾了勾唇。
腳程不近,又是鬧市區,青瀧是個悶人,是個喜好山水,入世隱居的。她不常聽聞煙花柳巷,更別提一睹風尚。
現下腳步頓在那叁個大字“怡紅院”之下,看龍飛鳳舞的牌匾,系著紅色的綢緞,只覺有些昏沉。
“看戲?”
后者沒再回她,只牽過她的手,瞧了她一眼,而后進去,老鴇見她,就迎上來,熱情的招呼:“畢公子又來了?誒喲喲你真是來得巧,您最愛看的那場戲馬上就要開演了——雅座?那是肯定,我為您安排……”
……她淡淡地看著那眉眼精巧的女人瞇起眼睛泛著很懶懶的笑容,嘴唇一開一合,似乎在說著什么。
姓畢,愛看戲,還是常客。果然是不老實的騙了自己,現在也不裝了,倒是坦誠,不過這副皮囊,大概是沒有捏造一張假的。
誰知道呢。
她自嘲的笑笑,聽著耳邊不絕的絲竹聲,用扇子柄揉了揉太陽穴。
“畢公子——!”
哪處的姑娘又拉長音調,那么勾人曖昧的叫起來。
青瀧又加一條:
有好女色的嫌疑,風流。
那女人只是笑著從懷里掏出一張手帕,攥成一團,沖那女人朗聲:“改日再約?可好!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