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看了一半,尹望俟便見到青瀧有些乏了。
“這戲,當(dāng)真這么沒吸引力?”
她莫名有點(diǎn)暗暗的不爽和委屈,好像貧瘠的人兒給了最珍視的東西卻仍舊被看輕的感覺。
“不是。”她搖了搖頭,拿起酒杯輕抿一口。
“那是什么?你……莫不是厭惡這……”她說的隱晦,眼里的光芒卻失去了好多,青瀧適才覺得這人又像只小狗。
“沒。”
“那是……?”
“青瀧是修道之人,看不懂,也賞不來這人間紅塵。但這演員,這奏樂,屬實(shí)上品,非是你的問題。”
“你邀請我來看,我很開心。”
青瀧側(cè)身直視那人,就見后者莫名其妙的耳朵浮上一層紅:“哪兒的事……你收留我,是我該謝謝你。”
她清清楚楚的見到那貓妖的耳朵越來越紅,而后野火燎原一樣的蔓延到脖子,還隱隱有往上的趨勢,空氣中彌漫著果酒淡淡的香氣。
尹望俟避開她的視線,譬向一側(cè)。
“這場戲,你更喜歡哪個角色?”
青瀧突然發(fā)問。
她慌張的抬頭,張嘴,又害羞的側(cè)過去:“我……我……我更喜歡笥寧。”
青瀧看得出這人怪異的羞澀和神情,按找她的性子,原是不能多想的,但這人……她突然不太信師傅嘴里的——妖都是很擅蠱惑人心的,往常許多修道之人都被她們吸食精氣,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若是哪只妖要說跟你雙修,都是不可信的。
現(xiàn)在面前的妖,還是只修為深不可測的,她要尋一個心上人,就算是尋一個禁臠,也萬萬不找她這一個無甚情趣的道士。
她急忙打住,心想自己竟想到了如此污穢的東西。
想著,她就無視那人臉上的緋紅,若無其事的回:“我倒是覺得這十二唪更有情有義。敢做敢愛。”
“當(dāng)真?”尹望俟又抬起一雙可憐兮兮的狐貍眼,少見的睜開露出如往常不一樣的,滲了墨的深綠色眸子,問她。
她正想回答,就聽見身邊一陣風(fēng)聲,而后整個廂間,包括臺上的燈都熄滅了。
緊接著脖子上被人重重的的咬了一下,她下意識就伸出手,一掌上去,帶得勁不小,后者只是發(fā)出一聲悶哼,默默地受著,然后抱住她,將腦袋擱在她的肩窩上,粗重的喘著氣,不知道是哭還是在笑。
她緊接著就聽臺上的戲還是照常演,恰好演到唯一一場親密的戲——
十二唪被笥寧責(zé)罰,殺仙鞭一鞭一鞭抽到她的身上,風(fēng)聲,肉被抽到的悶響,以及笥寧不忍的倒吸氣的聲音,她聽的真真切切。
這才發(fā)現(xiàn)——她坐的這個位置,恰好是正對十二唪演員的臉的,而后她見到十二唪在笥寧打她休息的間隙,艱難的起身,吻了笥寧一下。
燈亮了。
懷里的人抱她抱得更緊。
她覺得似曾相識,卻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見過,脖子上大概是被咬破了,青瀧不明白這人為什么突然哭。
莫名其妙的,抱著自己,還咬自己。
妖的壞心性都是這樣,假扮迷路的小女子勾引過路的書生,都是這般的先示弱。
青瀧推開些后者。
“我把我的內(nèi)丹送給道長……道長不要不信我好不好,我想跟道長長廂廝守,想跟道長親密,我渴慕道長好久好久了……?”
尹望俟站在一邊抹眼淚,白色的發(fā)凌亂的散在肩頭,眼睛紅紅的。
“你才見我多久就渴慕我?況且,我不好女色。”
“……望俟變不成男的……”
青瀧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也不好男色。況且,你這樣就挺好。”
“那道長好什么?”
“經(jīng)史子集。你可能變?”
尹望俟這下沉默了。
“和我雙修,道長有很多好處的,修為大漲……”
她正說一半,拉著青瀧的袖子就急切的說。
“你看上我什么?我就是個散修,沒什么色,也沒什么錢。圖謀不軌也只有條命。”
……
“饞你身子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