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姓氏根本不好用中文讀出來!”于真著急的否定了kasia的詢問。那邊的afra抓住了于真的一只手,好像有些苦口婆心一般,教育著于真:“不好用中文讀出來?親愛的真,你不要一著急就說一些讓我們生氣的話好嗎?”于真低下頭去沒說話。但是她一低下頭,她就看見自己的id卡上那串長長的姓氏,wallenste-wojcik……她從今以后就要叫這個怪異的姓氏了,陌生人稱呼自己的時候,去餐廳預訂桌子的時候,酒店入住的時候……以及無數個場合,她將必須告訴別人自己姓wallenste-wojcik,而別人也將稱呼自己為wallenste-wojcik小姐……一種從心底升起的無力感和疲倦感逐漸隨著她的血液,輸送至她的全身。于真在遠遠的看了一眼對面墻壁上掛著的《夜巡》的仿品,她真的疲倦了。她就像是一艘殘破的小船,努力的縫縫補補,天真的想要掙脫出駛出這激流,但是終究被撞得頭破血流。而現在,而現在,這艘船的名字都必須被改了……她真的累了,她不想再反抗了。如果我隨波逐流的話,就像afra一直告誡她的那樣“轉變自己的思想”,生活會對她好一些嗎?于真仿佛失了魂魄一般想著這些事情。這時候,afra充滿了蠱惑意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真,換上我們的姓氏,從此之后徹底的做一個好女孩,好不好?”另一邊,kasia又輕輕的吻在她的肩頭,告訴她:“只要你聽話,你會發現生活是多么幸福、美好…你會感受到和我們一樣的喜悅……”于真閉上了眼睛,夢囈一般的做出了回答:“好。”從肯特郡回到倫敦之后,于真覺得很是不真實。她這些天的狀態,非常好,好像一切都解放了一樣。她再也沒有了心驚膽戰的壓力和以前陰魂不散的緊張情緒,而最令她以前困擾的,所謂“受害者”身份似乎也離她而去……她現在,只是一個處于多角關系中,和戀人們有著相較于普通關系更為特別模式的人罷了。她似乎真的很幸福。在心理上徹底擯棄對kasia和afra的討厭和憎惡之后,于真意外的發現,原來她們對待自己是如此的貼心和浪漫。節日的時候,哪怕是端午節這種于真已經很久都沒有慶祝過的節日,kasia和afra都貼心的做了功課,美名其曰讓她們也一起擁抱彼此的文化和身份,都給她準備了禮物。其他還有數不清的各種周年紀念日,例如第一次接吻,第一次se/x,第一次three的se/x……都有各種的浪漫舉動,比如浴室里的香檳浴,客廳里一打開電視就會降落下來的鋪天蓋地的氣球和玫瑰花瓣,還有在她工作室底下等一整天直到她下班……這些看起來似乎都跟一段正常且美好的感情關系沒有什么區別。而且,受益于afra優渥的經濟條件,她們甚至能夠當天飛去羅馬用餐,聽了愛樂團的巡演之后在天黑之前又趕回來;而kasia優異的社會聲譽能夠讓于真見到她兒時的偶像——一位當選了巴基斯坦最落后地區的堅韌不拔的女性議員,她同時也是一位作家和可敬的母親。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自己之前的所有的負/面情緒伴隨著自己心態的轉變,似乎真的都一掃而空了……這一點也表現在了于真的工作上,她的其中一幅畫送去參賽之后,大受贊揚,一座聲明遠播的畫廊竟然愿意收錄她那幅畫!這是于真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榮譽,她當天回去跟kasia和afra說了起碼一百遍這樣的話:“我真的沒有想過我能夠在這么年輕的時候就得到如此的榮譽,我一直以為我能被那家畫廊收錄的時候,我起碼頭發都已經白了……”而kasia和afra也不厭其煩的聽她不停的談論她的成就,并由衷的恭喜她。帕丁頓的公寓了,似乎沒有人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