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在山谷里住了叁天,精靈谷比想象中大,幽深寧靜,崔維斯毒素清除得很慢,藥劑師在這期間制作了一種萬能解毒劑,安娜跟著幫了一點忙,由于要接觸毒物,她也跟著喝了一小口。
到了第叁天傍晚,安娜從藥劑師的閣樓里出來,發現酒館前有一些不像精靈的訪客,是一群人類騎士,她好奇地張望了一下,嚇得趕緊退回到閣樓,撞進正想往外走的崔維斯懷里。
“發生了什么?”
“哥哥,哥哥來了山谷,為什么?”安娜的聲音非常驚嚇。
崔維斯低頭向外看,八位有著王國和萊茵堡家族標記的騎士站在酒館之外,一副趕路多日的樣子,為首的貴族青年身上的披風有萊茵堡的標記,一頭標志性的紅頭發,是安娜的哥哥馬庫斯。
女藥劑師聽到動靜,走出閣樓,看到了樓下的客人,但她的表情并不意外:“這些人是希薇公主的貴客,公主前些天就送信來,要求我們接待他們,總算是來了。”
王國北部曾有一處叫做仙林的廣袤地區,在千年之前是真正的精靈王國,后來歷經戰火和獸人入侵,領地萎縮,精靈遷往霍斯廷東部建起新的國家,還有一些離散到各處,冬青領和秘密山谷的精靈,都是仙林精靈的分支。
希爾是他們的王,希薇是希爾之女,是仙林的公主。
也有一些精靈走出來張望,他們對公主的貴客非常感興趣。
馬庫斯和他帶來的騎士進了酒館,崔維斯向女藥劑師借了長斗篷,為安娜披上,護送她回到旅社內。
安娜覺得很吃驚,她從來不知道哥哥也認識精靈,他完全沒有露出一點跡象。
再晚一些的時候,又發生了更麻煩的事,她絕對不敢讓哥哥知道自己出來都做了些什么,這次出行,她在旅途中有意隱藏身份,山谷精靈視她為崔維斯的朋友,沒有細問她的身份,但現在馬庫斯竟然住進了她隔壁的房間。
旅社的房間還算寬敞,他和一群部下在一起,并沒有要求特權,雖然精靈很愿意善待公主的朋友,給他單獨的房間,馬庫斯還是和自己的部下四人一間住到了安娜隔壁。
安娜非常緊張,怕被馬庫斯發現,連門都不敢出,崔維斯讓同伴把晚餐送到她的房間里。
她已經洗完了澡,坐在水池邊梳頭,雙腳放在熱泉里泡著,最近幾年王國的西北邊境經常有戰事,那個地方異族非常多,馬庫斯長期在那里,什么語言都會一點,但他會精靈語的原因也許沒有那么簡單。她八歲就訂婚了,哥哥一直沒有婚約,之前和哥哥的交談,他對精靈并不排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也認識精靈。
這時隔壁突然一聲巨響,安娜嚇得差點掉進水里,她聞到一股煙味,馬庫斯房間方向的那面墻被炸開一個大洞,隔壁一陣混亂,聽到騎士的驚呼,并說著對不起。
安娜完全沒有時間思考,她啟動了那面精靈花墻,馬庫斯和他的部下聚攏倒墻洞前,她闖進了崔維斯的房間。
“抱歉,是魔法事故,我們繳獲的東西里有些魔法裝置并不穩定。”安娜隱約地聽見馬庫斯致歉,但花墻迅速地合攏,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了花墻之后,同時旅社里的精靈被驚動了。
安娜差點栽進面前的水池里,崔維斯就在水池邊上,他沒穿上衣,手上拿著新的繃帶,安娜第一次見到他把頭發扎起來,幾縷碎發落在肩膀上,掛著水珠。他在換衣服的時候身旁的花墻亮起來,安娜突然出現,也把他嚇了一跳。
“你在做什么?”他才剛從水里出來,如果安娜早來一分鐘,場面都會非常尷尬。
“哥哥,哥哥在隔壁!”
隔壁現在正混亂,馬庫斯和騎士們在致歉和說明情況,一些精靈在修補墻體。
自從上一次安娜闖進來,花墻被打開,崔維斯始終沒有把這面墻封死,他不知道這么做有什么意義,應該也沒什么用,他主動和安娜保持了一點距離,卻出于未解的私心留下一扇安娜單方面能打開的門,同時又覺得這個念頭很蠢,總不至于,還能發生什么新意外。
沒想到山谷里來了預料之外的客人,安娜的親哥哥,同時也是她目前的監護人,他一手造成了意想不到的意外,把住在隔壁的妹妹驅趕到了精靈的房間。
安娜這才算是第一次見到崔維斯沒穿上衣的樣子,他手里拿著新的的繃帶,山谷里的蠟燭點燃后發白光,照在他裸露的身體上,精靈的體態與人類的確不太一樣,優雅修長,寬肩窄腰,肌肉線條優美,并不夸張,精致得像藝術品,皮膚白皙略帶光澤,一個戰斗經驗豐富的人類戰士身上往往會有很多疤痕,但他一點傷疤也沒有,只除了手臂上那個中毒的傷口,有一個明顯的蜘蛛烙印。
“為什么烙印的顏色好像變深了?”
“排除毒素還需要時間,我在康復的。”
“我翻過你們的醫療書籍,就不能直接把毒素吸出來嗎?”她這些天見到藥劑師和牧師幫崔維斯治療,卓爾的毒素是相當疼的,崔維斯只不過在忍耐而已,醫療手冊上寫了一些緊急施救的手段,但崔維斯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