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皇太子離開了臥室,房間里的女傭依然在沉默而干練地繼續(xù)干活,整理床鋪,照顧安娜,她們訓練有素,只在必要的時候交談,她們留下餐點和換洗的衣服,做完事就很快離開,留給安娜很多獨處的空間。安娜在浴池里花了不少時間,等到真正坐下來可以吃東西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中午,她現(xiàn)在穿著泛著銀光的白色絲裙,腰間系著一條金色的軟帶,上面有象征帝國百合的刺繡,她包著一塊米色的長披肩,半濕的紅發(fā)披在身后,發(fā)間還殘留著些許微溫的水汽,雖然身體還有些微微地鈍痛,但洗過澡之后,她終于覺得舒服些了,一整個下午,她都坐在窗邊看著下面鮮花盛開的庭院。窗外的花園融合了帝國風與圣城的特色,園內(nèi)非常安靜,唯有巡邏的衛(wèi)兵偶爾經(jīng)過,遠處停著一駕金色的馬車,掩映在滿開的花墻之后。天色漸漸暗下來,花園里的燈柱被施了特殊的魔法,自發(fā)地亮了起來,呈現(xiàn)出柔和的光暈。晚餐后安娜看了一眼墻角的壁鐘,西澤爾和羅莎琳應該快遇上了,這個劇情會讓他們兩個人獨處一夜,天亮以前西澤爾應該都不會再回來了。遠處那駕金碧輝煌的馬車還靜靜地停在原地,書里有一個細節(jié),羅莎琳是清晨由西澤爾用金色的馬車送回去的,也許就是那一駕了。那會是他們邂逅的重要劇情,如果這粒種子在今夜順利埋下,歸來后的西澤爾態(tài)度勢必會不一樣。安娜抬手撥了撥長發(fā),一大把紅發(fā)又厚又長,她的烘干魔法使得不好,沒辦法迅速弄干頭發(fā),直到現(xiàn)在才終于干得差不多了,今晚西澤爾不會回來,她可以好好地休息一晚上。早些睡好點,否則西澤爾凌晨的時候回來,心有所屬,發(fā)現(xiàn)臥室睡著另一個姑娘,不知道會作何感想。明天早上向他提出搬出去,他多半不會拒絕。安娜才站起來,大門突然打開,西澤爾大踏步走了進來,他深藍色的禮服就像他清晨離去時那樣挺括平整,一塵不染,身后的長披風已經(jīng)解下來,待走進房間以后,他把披風隨意地丟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安娜像見了鬼似的:“你……你怎么來了?!”西澤爾笑了笑,徑自走進來:“這是我的房間,我回來有什么奇怪嗎?”“可是,晚宴?”“太無聊了,乏善可陳的話題和交際,我只和總督寒暄了一下就回來了。”照原劇情,西澤爾的確是對總督府的晚宴感到膩味,借故提前離去了,但他并不應該回到行宮,而是會到花園里獨自找個清凈的地方走一走,他會在那里遇到羅莎琳。“那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西澤爾瞥了一眼旁邊的的壁鐘“大概去花園走走吧。”還沒到九點,舞會通常能進行到深夜,現(xiàn)在還早。他一面回答,一面脫下華麗復雜的外套,并把手套也摘下來。今天不是見各國的大使,就是舞會,希格斯的夏季并不熱,但一整天的室內(nèi)活動,悶得厲害。其實,他本來是不該回來的,他和羅莎琳會在花園里熬夜,那件披風是下半夜給羅莎琳避寒用的,他會親手披到她身上,他為什么回來了?不過西澤爾看起來并沒有改變主意,他依然打算要去赴冥冥之中早就被命運設定好的相會,小說里的劇情即將到來。客廳旁邊有一個陳列室,里面擺放著各種儀式性的權杖和兵器,西澤爾把腰間的佩劍解下來,放到中央的一個劍托上。安娜看到他手里的劍,臉色都變了,這把造型華麗的佩劍現(xiàn)在看起來只是個儀式性的用品,但到了戰(zhàn)斗中,會展現(xiàn)出殺傷力巨大的第二形態(tài),而且能夠附魔,前世他就是用這把劍殺她的。安娜別過頭去,她希望西澤爾趕快離開,從窗邊向外望,能看到花園中閃亮的噴泉,以及金色的馬車。西澤爾踏出陳列室的時候,的確已經(jīng)打算離去了,其實他一整天都有點擔心安娜,剛才看到她沒事之后才放下心來,在他打算離去的時候,西澤爾再朝她看了一眼,當即停住了腳步。安娜倚在窗前,因為恐懼,她沒意識到身上那件米色的長披肩已從肩頭滑落,露出輕而薄的高腰長裙,一條金色的軟腰帶寬松地勒出身體的曲線,紅發(fā)落在胸前,顯得肌膚白皙如玉。多年未有帝國的女性造訪行宮,更不用說,這間臥室,是皇帝和皇后的居所,西澤爾這幾年代替父親履行外交職責,他形式上早已成為行宮的主人,行宮落成七十多年,真正在這張床上睡過的女性也僅有兩任皇后——他的母親和祖母,希格斯不是帝國貴族度假的首選之地,外交出訪時間并不會太長,這樣尊貴的房間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少女,是絕無僅有的事。
她那身衣服是帝國風的居家常服,并不合適穿去戶外或見客,太輕軟,太居家,甚至帶有一絲曖昧的私密性,式樣也有些古早,不知道是屬于她的母親,還是他曾經(jīng)的哪一位帝國的女性長輩。她的氣色看起來真的很糟糕,夏天的夜晚能冷到哪去,為什么她會發(fā)抖?安娜避開西澤爾的目光,等著他離開,沒想到皇太子來到了她面前,將她拉到懷里,少女沐浴后發(fā)間馥郁的花香散了個滿懷,他的手輕輕梳著她的紅發(fā):“還是不舒服嗎?”女孩默默地紅了臉:“都說了沒事了。”“真不疼了?”“這種事是沒辦法的,再說,哪有這么嬌氣了。”她沒意識到這樣回答反而給自己挖了個坑懷中的少女身體有點僵硬,“你好像并不希望見到我,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么想你。”“你今天遇上沒什么感興趣的人么?”“當然有。”西澤爾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