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娣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宋慊剛離開不久,枕邊還留有她的余溫。門外的人似是等得不耐煩了,開始用力地敲門,鐵皮門被拍得“砰砰”響,還夾雜著男人的叫喊聲。瞬間警惕起來的宋承娣赤腳走向客廳,發現溫寒比她先醒來,此刻正一臉沉重地坐在沙發上彈著煙灰。“門外是誰?”宋承娣下意識問道。溫寒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宋承娣疑惑不解,躡手躡腳地走到鐵門后,左眼透過貓眼去看,一個帶著金光閃閃黃金鏈子的青年男人鍥而不舍地拍打著老舊的鐵皮門,身后還站著烏泱泱一幫看上去不懷好意的小混混。見到貓眼后的光亮被遮住,青年男人意識到有人正透過貓眼看著他們,于是停下了敲門的動作,干脆扯著嗓子威脅道:“我來找我的未婚妻溫寒,我知道她就躲在里面,只要你開門,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導致我的婚事后推,我都既往不咎,但如果你不開門,老子今天就把門給你拆嘍!”這番說辭要是唬一個剛出社會的小丫頭片子那算是綽綽有余,宋承娣雖然年紀輕輕,但從小就在寶陵摸爬滾打為家里討生活,這點威懾力自然是嚇不到她。她支起了身子,看了看已經將煙滅了的溫寒,問道:“要不要我報警?”溫寒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又變回了那天下午在酒店大堂遇見的雍容金貴的女人,平靜地回答道:“你開門吧,他們不會傷到你,當然,也傷不到我。”她小心謹慎地抹去了所有離開時的蹤跡,按理說已經留了充分的回母家的時間,不至于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被找到。尼古丁燃到煙pi股的時候她才明白宋慊那天清晨包含敵意的目光。宋承娣還是沒敢開門,她多留了個心眼,哪怕溫寒將自己的家世背景和盤托出得和宋慊給她的掐頭去尾的資料大差不差。每提到報警的事情溫寒就變得十分敏感,且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新娘失蹤的這么多天,新郎家也不見得報警,這邊足以說明這場婚事并不是單純的后媽賣繼女那么簡單。所以宋承娣裝作不明所以的樣子擺了擺手,說不想自己招一身麻煩,要開門就讓她自己來開,說完后就成個沒事人的樣子回了自己的房間。雖然回了房間,宋承娣還是豎起了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可她沒想到,溫寒等她回到臥室后,沒再耽擱一點時間,徑直走向了大門將門拉開了,然后就是一道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宋承娣心里一緊,沒再多想就沖出房間去察看狀況,結果卻與她以為的大相徑庭,只見溫寒筆直地站在門口,活動會腕關節,揚起手又是“啪”地一巴掌,這一下沒留余力,門外的青年直接被扇得撞在水泥墻上,身后的混混們手忙腳亂地去扶。溫寒優雅地將頭發撩到耳后,神圣得像立足于曼哈頓的自由女神像,她冷然道:“我當時怎么跟你們說的?”那種感覺又來了,那天下午宋承娣見到她的感覺——只一眼就讓人覺得她是扎根于淤泥的蓮藕,傲慢清冷、高不可攀,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可是高處不勝寒,在脆弱孤寒中堅韌。門外的青年男人肉眼可見的戰栗,結巴著回答:“我我也是被逼的,不過這也是逢場作戲,那個人沒讓我們”突然男人不說話了,他的目光飄向站在臥室門口旁聽的宋承娣。溫寒的頭微微像后偏,用余光向后掃了一眼,宋承娣識相地退回房間把門關上,門外的交談聲才重新響起,不過這破屋的隔音爛到極致,宋承娣禮貌地沒再偷聽,而是用手機播出了一個電話。幾乎就在播出的一瞬間對方就接通了,宋承娣用不冷不熱的聲音問道:“你在干嘛?”宋慊愣了一瞬,回答道:“在吃早餐,等會去學校,下午要期末考試。”宋承娣看了眼時間,七點半了,宋慊才吃早餐,估計又翹了早讀,她的神情嚴肅起來,聲音也沉了下來:“現在回來。”聽筒沉寂了下來,只剩下一串電流聲,過了一會,宋慊才強調道:“我下午要期末考試。”宋承娣不給她留一點情面,措辭也變得更加嚴厲,“滾回來,別讓我說把她弄走?”宋慊低頭看著她,兩人幾乎鼻梁頂著鼻梁,“我為什么這么做你自己心里知道,不用明知顧問。”宋承娣嗤笑一聲,拿著皮帶輕輕拍了拍她的臉,沉聲道:“有的事情你別做得太過火。”
宋慊拍開臉上的皮帶,漫不經心道:“這就過火了?我還有更過火的事,你要聽嗎?”“小兔崽子,”宋承娣罵了一聲,拎著她的衣領把她推在床上,“做事總這么高調,今天才中了別人的套。”宋慊垂著頭不應聲,宋承娣繼續道:“顧湘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能把溫寒的消息賣給你,照樣也能把你的信息賣給溫寒。”宋慊對此當然一清二楚,所以她本就不打算下黑手,就想光明正大逼溫寒離開,她抬頭看向宋承娣,“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收留她?”“因為錢啊,”宋承娣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你以為我是什么好心的人嗎?”宋慊回應道:“我也能賺錢。”說起這個,宋承娣就來勁了,她單膝跪在宋慊兩腿之間的床檐上,用皮帶抬起她的下巴,以一個極具威壓的姿勢盤問道:“老娘還沒問你,前天晚上你書包里多出的四萬塊錢,哪來的?”這個問題是得不到答案的,宋慊直直地盯著她,目光有些得寸進尺的掃過宋承娣的嘴唇、胸部和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她想做愛了。宋承娣還是做不到忽視宋慊這露骨y邪的顏色,干脆把她推到在床上,“是不是你姐太久沒打你,皮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