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還吃嗎？”

卓然把沒吃的早餐統一裝到袋子里，看了眼還沒動的蛋糕問安婧。安婧聽到蛋糕二字，瞬間臉色煞白，身體僵硬，頭快速搖動，手也不停地擺。

“別怕，我錯了……”

卓然喉嚨一緊，好像被什么勒住一樣，眼睛飄忽不定，不敢直視安婧。剛剛那么對她，他現在內心充滿愧疚和自責。

“那……你要不吃，我就一起送人。你想吃什么，我一會兒給你買。”他輕輕撫過她的背，充滿自責地看著她，眉眼間有了溫度，還有了不少寵溺，“原諒我好嗎？”

看安婧緩慢點點頭，他才稍稍松了口氣，一手牽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拿起打包好的早餐。把蛋糕遞給安婧，讓她幫忙拿著。兩個人十指相扣走出了這間陰暗潮濕的小房子。

沒有往他的車的方向走，卓然帶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在同樣破舊的一間房子門前停下，他輕輕敲了敲門，很快房門就被打開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看到卓然，熱情地拉著他的胳膊讓他們進房間里。

安婧跟著他進到房間里，這是一個比剛剛房子大一點的房間，里面的陳設也很簡單，甚至可以用簡陋來形容。一堵自己砌的墻在房子中間，墻這邊地上鋪著草席，上面放著一層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褥子。

此時太陽高高升起，透過房頂的漏洞，斑駁的陽光灑在被褥上。老人拉著卓然在被子上席地而坐。由于安婧穿著裙子，卓然在她坐下后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蓋在她的腿上。

卓然把自己拿的早餐和安婧手里的蛋糕都給了老人，老人感激地接下。雖然安婧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但她大概可以猜出來，卓然應該是在詢問老人她的情況。老人應該也在詢問安婧的情況，卓然看看她，回應著老人的問題，安婧也沖老人微笑回應。

在他們說話的空擋，房間的門又被打開了，兩個女孩子進了房間。當她們看到卓然時候，爭前恐后興奮地撲到他懷里。他像抱著自己的孩子一樣，抱著兩個女孩子，依然用安婧聽不懂的話和她們對話著。

此時的他，是安婧從沒見過的。冷峻的目光不見了，陽光仿佛融進了他的眼睛，眸光溫柔，唇邊也漾著令人炫目的笑容，帶著無限的暖意。

兩個女孩在他身邊打鬧了一陣之后，就跑到房間的一側去跳舞了。直到此刻安婧才想起來，這兩個有點面熟的女孩子在哪里見過。正是剛剛她坐在卓然車里時候，看到的那幾個跳舞的女孩子的其中兩個。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兩個女孩子跳舞的動作，她們雖然沒有專業老師指導，但很有天賦。看到她們，她想起來曾經自己小時候練舞蹈的時光，她把頭靠在卓然肩膀上，微微翹起嘴角掛著滿心的喜悅。

“走了。”

卓然先起身，然后伸出手拉了安婧一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在和老人和兩個小女孩告別之后，他拉著安婧離開了這里。

“在車邊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他們到他車附近時候，卓然松開安婧的手，讓她在那里等自己。他快步走進他曾經的小房子里。當他出來時候，手里拿著他們早晨吃剩下的早餐，他整齊排放到墻角。

在他排放的功夫，就已經有不少流浪狗聚集在附近了。等他離開之后，狗狗們跑過去把墻角的食物一掃而光。

“走吧，早晨也沒吃好，現在帶你吃好吃的去。有家川菜在這里開業了，口味可能比平時吃的稍微符合點你的口味。”說完他打開車門，兩個人坐進車里，卓然發動汽車往山下駛去。

隨著窗外景色的變換，他們漸漸駛離了貧民窟。兩邊的不規則的破舊房子變成了規劃整齊的高樓大廈，隨處生長的野草野花也變成了被精心設計過的園林藝術。

但這次安婧有點感同身受卓然之前說的，在貧民窟的日子也許是他最幸福最無憂無慮自由的日子。那里雖然物質條件很差，但人的精神生活是富足的。

“想什么呢？我們快到了。一會兒想吃什么你隨便點，等我一下，馬上回來，記得鎖車門。”

卓然把車停到了街邊，確認安婧把車門鎖好后，他快步走進街邊的奶茶店，沒一會兒拿了一杯奶茶回來。

“不好意思，之前一直沒機會帶你出來，也忘了女孩子喜歡這些東西。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我點了個熱銷的，下次帶你去買。”

“謝謝……”

卓然的變化讓安婧有點措手不及，她接過奶茶，眉眼彎彎，笑容燦爛如冬日里的暖陽，照亮了他內心里某個陰暗的角落，酥酥暖暖的，讓他的心也怦然一動。

好久沒喝奶茶的她，已經有點不熟練扎吸管了。拿著吸管扎了好幾次都沒扎進去，她求助地看著卓然。

“等下停車了幫你扎。”卓然捏了一下她的臉，眉眼的笑意依然在。

在離奶茶店不遠的地方，卓然把車停好，接過安婧手里的奶茶和吸管，一次就扎進去了。帶著點小驕傲的眼神，把奶茶遞給了她。

“你先喝，快點嘛，嘗一口……好喝嗎？是不是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