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打理了一下住所之后,郢停就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居然開始拉著無泱下棋,
無泱說她不會,郢停非要手把手教她,他這樣說著,下一刻,無泱就精準地拍開了他伸過來的手,提起裙擺轉身離開,
“走開啦,誰要和你手把手。”
晚飯是由廚房的小廝直接送到他們居住的院落,安排院落的弟子多少有些看碟下菜,見二人眼生,又這樣年輕,于是將他們的院落安排的格外偏遠,四下甚至見不到其余人,
無泱不通人情世故,郢停又一貫是個漫不經心的性子,這地方雖偏僻,但也勝在安靜,二人倒也就這樣接受了。
用過飯后,郢停拉著無泱往外走,說是出去轉轉,但見他擠眉弄眼的,不知道又是聽到了什么風聲,準備去哪找熱鬧。
可當二人一踏出院落,就碰上了朝這邊走來的尹碩,他身后還帶著兩個上凌派弟子,見到二人,尹碩率先笑著拱了拱手,態度客氣又不失禮節,
“二位可用過晚膳?”
郢停只是懶散笑著,并沒有與他客套的打算,而無泱為了避免尷尬,也學著尹碩行了個禮,面色疏離但語氣和緩,
“多謝關心,已是用過了。”
尹碩也沒太計較,他本就不是來客套的,將人強留在這,人家有些意見也實屬正常,于是依舊笑著開始提出正話,
“二位今日下午都去了哪些地方,可曾見過什么異樣的事嗎?”
一見他是來調查林寬行的死因的,郢停終于是開了口,漫不經心說道,
“我們和大部人一樣,都在練武場看比武。”
聞言,尹碩微微皺眉,顯然這個說辭并不能說服他,于是語氣也難免強硬許多,
“我需要更有說服力的證據。”
“如果閣下想說我們是兇手,是否也需要拿出證據呢。“
郢停不緊不慢地說道,
無泱站在他身邊,更是清楚地看見,當郢停話音一落,尹碩的面色忽地變得難看了許多,
”但如果閣下想通過問話的方式找出林寬行的死因,那我想,閣下只能得到和我一樣的答案。”
“此話怎講?”
郢停的話實在說不上客氣,尹碩縱然脾氣好,但面對郢停這樣不溫不火的態度,難免氣也上來了,二人言語交鋒,空氣中似有無形的火星在他們之間迸發,氣氛忽地變得緊繃起來,
二人對峙,身后跟著的弟子更是大氣不敢出一個,寂靜之中,忽而聽見郢停嗤笑了一聲,他懶散掀起眼,分明神色話語都看不出攻擊性,卻叫人聽出一些令人不快的怠慢,
“我以為閣下會先從尸體上下手,畢竟只有死人不會說謊,不是嗎?”
沒想,尹碩繃緊的下頜牽出一抹苦澀弧度,
“不巧,宗中擅長醫術的長老正出門云游,若非一時也找不到仵作進行尸檢,我也不會這樣一個個地詢問了。”
話音剛落,無泱就發覺一只手從邊上攬住了自己,她順著方向看過去,果然是郢停這廝,他唇角掀起一抹弧度,眼尾斜飛,看著就一肚子壞水,果然,下一刻他就說道,
“既然這樣說了,這個忙我們愿意幫了。”
無泱:···?!誰跟你我們?!
尹碩一愣,下一刻便欣喜問道,
“二位可是會醫術?”
郢停擺擺手,說道,
“只是略知一二,算不上精通。”
尹碩只當他謙虛,此刻也顧不上先前郢停的怠慢態度,就急忙帶著他們往白日里練武場的方向走去。
若是平日里,尹碩還是要思慮上幾分這人是否有什么目的,畢竟哪有這樣掉餡餅的好事就正正好落在他頭上,
但如今事發突然,正如郢停所說,他問了幾人,言辭大多都是一樣的,一圈下來真真是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得到,可他總不能因為找不到兇手就把這些賓客強留在山上。
一來二去,他也實在有些頭疼。
而更關鍵的是,若是兇手真正在這些賓客之中,迫于形勢,他無法讓賓客久留,但總不能叫他眼睜睜放人離開,這與放虎歸山有何異,所以此刻時間實在緊迫,他也顧不上太多。
于是就算心生懷疑,他也決定先信郢停一次。
一路上,無泱和郢停湊的極近,二人幾乎是貼在一處咬耳朵,
“我什么時候說我要去尸檢了?!”
“小娘子莫生氣,看熱鬧的最好方式不就是回到現場嘛。”
“你還說什么散步,我看你就是看好了,就沖著尸檢去的!”
“小娘子和我果然心有靈犀,這都知道了。”
無泱冷冷“哼”了一聲,而他們聊的熱絡,全然忘了邊上還有個帶路的尹碩,現下見他們暫時分開,才干笑著將話題引出,
“還未曾請教二位名姓?”
“郢停。”
無泱只依舊面色疏離地向他點了點頭,
“無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