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兒子
第二天醒后,方回身邊已經沒人了,她起來后直接就去衣帽間拿衣服。
她之前在這里住了幾年,自然還有些衣物留在這,方回不認為葉祺會丟。
衣帽間很大,主色調是黑色,但墻上有面大鏡子,地上裝有明亮炫目的燈光,風格過于浮華。
方回暗暗唾棄自己以前的品味。
她挨個在衣柜里翻找衣物,方回已記不清哪些衣柜是她的哪些是葉祺的。
翻了好幾個之后,方回意識到怪異,這里放的都是女人的衣物,不是她的,但吊牌都未拆,有些還是當季的新款。
方回隱隱有些好奇,他還帶了別的女人回來過?
她又往前翻了幾個衣柜,也翻到了男人的衣物。
方回半瞇著眼,隨手拉開了幾個抽屜。
忽然看見了一個墨藍色的絲絨盒子,拿起那個盒子端詳了好一會,毅然把它扔進了自己包里。
然后隨意找了套衣服換上就下樓了。
她的腳過了一晚上也沒了那種鉆心的疼痛了,她背著包正單腳扶著樓梯扶手艱難的一階一階往下蹦。
葉祺拿著報紙終是在餐桌旁坐不住了,大步走來,把方回攔腰抱下去。
方回視線來來回回在葉祺臉上打量,葉祺依舊緊抿著唇,目光直直地睨著前方。
他生氣了。
方回很輕松地就能捕捉葉祺的情緒,盡管她不知道葉祺為什么生氣。
方回慢慢攪弄著碗里的燕麥粥,不緊不慢地問他,“你帶女人回來過?”
“沒有,”葉祺喝了口咖啡,逼人的視線盯著她,試圖想從她臉上找出特殊的情緒。
“哦,那該帶了,葉祺,你不年輕了,”方回真誠地勸誡。
“不是帶了你么?”葉祺放下報紙,仔細瞧她。
方回一噎,“昨晚就當是還你的,咱們從今以后兩不相欠,”頓了頓,她又威脅他,“你再插手我的事,就別逼我和你的公司解約!”
用的是你的,而不是楊梅的,方回認為自己說得足夠清楚了。
“兩不相欠?”葉祺突然笑了,深沉的眼睛緊緊地看著方回,“那兒子算你欠我的還是我欠你的?”
方回抬起眸子,清澈靈動的眼睛看著葉祺,眸色略帶震驚。
“小回,我答應不插手你的事業,但我要見兒子。”葉祺看著方回的臉,自顧自談起了條件。
似是洞察了方回的想法,他又接著道,“我可以暫時放棄和你爭兒子的想法,我只是要見見他。”
說的不是想,而是要,方回聽得出來葉祺話里強硬的態度。
就算他現在再怎么對自己包容忍讓,他也是葉祺,方回從不會懷疑他的手段。
而且葉祺是方冀的親生父親,方回沒有別的選擇。
方回其實有個兒子,二十出頭生下來的,名字叫方冀。
方回孕期的那段時間在一個偏僻的法國小鎮養胎,她一面糾結著孩子的去留,一面埋怨著孩子的父親。
方回的姐姐恰巧那時候經歷了一段失敗的婚姻,去那個小鎮陪她靜養了幾個星期。
方回的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長姐如母,方回一直很輕信這個姐姐。
“生下來吧,小回,”方庭媛撫著方回的手,很了然地笑,“你不會后悔的。”
孩子生在一個初秋的早晨,醫院外面栽種著一排一排泛黃的白楊,陽光從樹縫里一寸一寸透過來的時候,孩子剛好就出生了。
方冀這名字也是方庭媛起的。
方回那時有輕微的抑郁癥,方庭媛開導她,“這孩子是帶著希望和光明出生的。”
方回那兩年在國外求學,治病。孩子偶爾會交給方庭媛帶。
方回是未婚先孕,這種名聲在他們這個大家族里實在不好聽,方庭媛便對外宣稱孩子是她生的。
……
如果不是方回演了電影,身世被媒體稍稍揭開,葉祺不會想到,六七年前自己隨手撿回來的女孩竟然家境不俗。
葉祺在方回回國之前,查了她的家庭。
她家里開著S市最大的連鎖酒店,母親在她四歲的時候過世,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外甥?
外甥叫方冀,說是方庭媛生的,葉祺瞥過幾眼相片,看著像是個靦腆沉斂的性子。
說起來,葉祺和方庭媛打過幾次照面,這是一位女強人,精明能干,長袖善舞。
葉祺才想起來,她結婚的時候,自己還派人送了禮。
但這段婚姻只維持了不到三年,葉祺聽走得近的朋友提過幾句墻角,他記得離婚原因似乎是因為方庭媛不孕。
離婚后怎么突然有了兒子?
葉祺不知怎么心里有一個隱隱約約的假設。
最后猜測得以肯定,是他收到了助理發給他的一段監控,女孩那個時候的肚子已經很顯懷了,她穿著深色的孕婦裝,